《雪国》读后感3000字

《雪国》读后感3000字!

作者:怎渡

《雪国》是川端康成写作跨度最长的作品(1935—1947),同样也是为读者与批评家所讨论最热烈的作品之一。时隔余年,我再次读完这篇作品,其人其文所带给我的触动,让我想写下这篇读书笔记。我将尽可能完整地将我的思考记录于此,用脱离“学术论文”的笔调。

一、灵与肉的对峙

将一些反义词结合起来是很解构主义的,比如卡尔维诺所说的“轻与重”,米兰·昆德拉书中的“灵与肉”还有陈丹青口中的“怕与爱”。

“灵”与“肉”,在《雪国》当中,或许是叶子与驹子的隐喻。

叶子的第一次出场,便吸引住了到岛村的注意。“当山野里的灯火映照在姑娘的脸上时,那种无法形容的美,是岛村的心都几乎为之颤动”,不仅于此,当岛村望向窗外时,“窗玻璃上的映像,不像真的镜子那样清晰。没有反光。这使岛村看得入了神,他渐渐地忘却了镜子的存在”。在后文对于行男的态度上,叶子如细心地照料即将死去的行男;当行男临死且驹子不愿去见最后一面时,叶子“快得简直令人难以置信”地去陪伴行男;在行男死后,驹子不愿去祭拜,而叶子却一人在雪中,祭拜着死去的行男。叶子在岛村心中所投射下的映像,就如同灵一般绝美又虚幻,如同镜中之月般可望而不可及。

而驹子这一人物形象,则更多地是“肉”的化身(此处的“肉”,所指并非污秽之物,而是指一种存在)。纯洁无私的精神世界、对于生命的活力与热情以及认真而执着的生命态度,更重要的,是对于爱的付出与渴望。驹子的爱如同水一般,来时汹涌,能够将岛村的身心安放于温柔之乡;去时决绝,能让岛村免于爱情之余的痛苦。驹子是爱他的,她并不奢求已有家室的岛村时时刻刻陪伴在她身边,只希望他能“一年来一次,至少四年”,驹子将身心寄付于岛村,甚至在行男即将离开人世时,她也并没有选择去见他最后一面,而是选择陪在岛村身边。这切实的、实在的、可触的陪伴,让驹子成为了“肉”之所指。

我们能够很轻易地联想到米兰·昆德拉的《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》,托马斯与特丽莎、萨丽娜之间的若即若离的关系,是现代爱情生活中的“灵与肉”的如实写照。

二、时代的倒影——从“徒劳”看虚无主义

如果我们回到本文的第一段,关注到这篇小说的写作时间,会发现其中的很多问题是可以得到解答的。

欧战之后,曾经为启蒙时代思想家们所构建的“乌托邦”已经完全地在世人的注视下支离破碎——所谓的理想、自由、人道主义、大同、繁荣、秩序,这工业革命时代高歌猛进下的美好幻想,再一次地被人类的动物性所打碎。而在彼时的日本,军国主义彻底将日本代入极端化的道路,社会的一切都成为了军国主义向外扩张的工具,而日本却早已融入到世界体系中,西方的学术思潮能够在迅速传入日本。这些因素的综合作用,使得川端康成的《雪国》及其美学特征中的颓废、麻木、物哀以及静默得到了一种解答。

在《雪国》当中,有一处细节值得我们去关注,就是“徒劳”这一词以及类似词汇在全文中的反复出现。我们可以试想,若在现实生活中的朋友总喜欢将“徒劳”、“无用”这样的词挂在嘴边,我们便大致可以揣测到ta的内心一隅,而在《雪国》之中,哪怕是在面对女性对自己倾述爱意,规划未来,岛村仍然是麻木地离不开一个词:“徒劳”。也就是,在岛村在心中,这世间的几乎一切,都是无意义的,花开定然会花落,相爱定然会分离,那么与其为了一时之欢而参与,不如彻底避免它发生。虚无主义,是岛村的人生哲学。而同样是意识到了世界的虚无,以及人的存在在根本上的无意义,地球另一端的文艺家们给出了另一种可能——文学上的存在主义。即是,人的诞生与存在诚然毫无意义可言,它孤独地来,孤独地去,如同宇宙中的尘埃,但人可以做的,也是人之所以为人的使命,便是去反抗、去斗争,在斗争中的一瞬实现自身的永恒。

三、美与哀的反衬

我们很容易在文艺作品中发现这样的情节——在高尚的环境中行罪恶之事,例如在《发条橙》(库布里克导演)中,那个无恶不作的少年爱好边听贝多芬交响乐边奸淫少女。而在《雪国》当中,川端康成描绘出了一片远离都市喧嚣,具有极境之感的世外桃源,而“雪国”这一意向同时也具有其独特的美。一提起到“雪”便已在美学上臻至极境——那是红楼最后的“白茫茫一片”;是“雪上空留马行处”;是“应似飞鸿踏雪泥”;也是特朗斯特罗默诗中的极境。

在这样一个纯美的、几近真空的环境中,其中发生的故事便更加透明和直接地为读者所审视察觉,同时,整篇故事的情节被放在了一个唯美的“雪国”意象,令读者们在开篇便能体会到雪国之美。

而在这片远离人间烟火的恬谧苍穹之下,却同时上演着一段悲剧式的故事。

岛村的飘荡虚无的灵魂,驹子的痴情爱意,行男的病逝,以及在星空之夜叶子的骤然离去,为这篇看似唯美的故事蒙上了悲剧的外衣。读后感www.simayi.net全篇中消颓、迷蒙的气氛与“雪国”的意向相交融,这样的对比反衬的手法使得其艺术特色更加突出,使其艺术表现力愈发鲜明。

四、女性主义批评的视角下

将作品置于女性主义视角下研究的,是缘于“改变女性阅读过于文学作品的方式,使她们不要顺从而是成为抗拒性读者(朱迪恩·巴特利出版于1978年的书名);即女性读者应该通过‘修正的重读’抗拒作者的写作意图和图谋,进而揭露和驳斥文学作品中隐形的性别偏见”(摘自M.H.艾布拉姆斯《文学术语词典》)。

也就是说,站在当今的立场,无论性别,我们都需要警惕文艺作品中的“父权制”与“男性中心主义”对于读者的影响。

在《雪国》中,我们可以轻易地找出症结之所在——驹子对于岛村的痴爱,岛村从始至终对于驹子和叶子的漠视等等。对于这些,日本传统观念(抑或是东亚传统的观念)固然是其形成要素,而一位明智的读者所需要做的,是客观和理性地看待,并将其艺术性与缺漏区别开来。

那么,最后我们还是回到一部作品最为重要的部分——文本本身上来,灵与肉、徒劳与虚无、美与哀是我们从《雪国》中看到的现实映射。在阅读过程结束之后,人物关系的波折、结尾处出现的“星空”、叶子与岛村的暧昧之情,都是值得我们细细品味和思考的,同时也在拓宽着我们的想象边界。而阅读的功用之一,便是为了能够更好地回答时代向每一个个体提出的问题,从而更好地履行人之为人的使命。这或许就是我从《雪国》中所读到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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